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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腾小说网 www.ltxs.cc,情剑恩仇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    辽东,摩天岭下。

    这座大宅院,就静静的坐落在摩天岭下的山洼子里。

    大宅院,宏伟的门头,朱红的两扇大门,丈高的一圈围墙,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

    是谁在这种远离人烟的地方,建这么一座大宅院.谁又会住在这种地方?

    是昔日显赫庙堂的退职人员?是富甲一方的巨绅豪门?

    还是?

    这座大宅院的后停、如今就在这座大花厅里。

    这座大花厅,坐落在大宅院的前院.陈设古朴典雅,靠里一排楼花玉屏风前,坐着两个人,站着两个人。

    坐着的两个人,年纪都在五十开外,主座上是位身材颀长,身穿白袍的老者,长眉凤目,威仪逼人,还带一份飘逸超拔,想当初年轻的时候必是位风度翩翩的俊逸人物。

    客座上那位,略嫌清瘦海青色长袍,外罩团花黑马褂儿,文质彬彬,一脸的书卷气但是举止之间却隐透一份宦海公门的历练。

    站着的两个,垂手旁立,一个近卅、一个甘多,近卅的浓眉大眼,相貌威猛,穿一件团花黑袍,廿多的剑眉星目,英武轩昂,穿的是件海青长袍,两个人一般的态度谦恭,神色从容。

    这时候,主座白袍老者抬起了手,他手指修长,根根似玉,一指旁立那两个年轻人道:

    “雪翁,如何,认可么?”

    客座清瘦老者脸色微苦,皱起双眉,一拱手说道:“您老千万海涵,不是我斗胆不认可,而是”

    话声一顿,转向两个年轻人,赔上一脸的强笑:“两位世兄千万别介意”

    两个年轻人微一躬身,齐声道:“晚辈不敢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立又转向白袍老者:“您老不是不知道,我刚已经详禀过了,要是在这两位之中选一位,我回京之后,难以复命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微笑截口道:“雪翁,他们做晚辈的,心里的感受不敢形诸于色,可是我这个做老的却不能不替他们不平,不能不替他们说几句话,雪翁不要小看他们,他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人,无论所学、机智、胆识、历练,站出去足抵半个武林,你们要的就是这种人才,雪翁你还有什么不中意,不认可的?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忙道:“哎哟,您老这么说,可就冤枉我了,我毫无轻看两位世兄的意思,我怎么敢,我对这方面是十足的门外汉,根本也不知道几位世兄的深浅,不了解几位世兄的才能,我怎么会、又怎么敢中意哪一位,轻看哪一位?您是知道的,我完全奉命行事,上头的主子指明要行三的那一位,我怎么敢擅做主张另请别人,真要是请了这两位中的一位,您又叫我怎么回京去复命呢?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淡然一笑,道:”雪翁,恕我直言一句,我人在江湖,置身世外,我无求于人,是人来求我,朝廷的大计,京里的争斗,那是你们爱新觉罗氏的事,跟我无关,要不是看在故人份上,这种事我绝不会答应,绝不颔首,贵上还能挑能拣么?

    我能点头答应派出一个去,贵上他就应该知足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赔上满脸强笑:“是,是,您老说得是,您老说得是,只是您老既然念旧,就应该顾念故人-一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道:“雪翁,我能点头答应派出一个去,就已经是念旧,已经是顾全故人了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急了,头一偏,眉一皱,道:“这我就不明自了,都是您的少爷,为什么这两位可以,行三的那位,您就执意不答应?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淡然的说道:“雪翁,你还不知道,他们都是我的儿子,但只有小三儿不是我的亲生-一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一怔!

    白袍老者接着说道:“我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可以为酬故旧而死,但是我却不能让别人的骨肉,去冒杀身之险,况且小三儿常有自己的主意,不像他们这两个,对我所说的话,从不敢稍违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定了定神,强笑道:“杀身之险?您老说得人严重了吧。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淡然一笑道:“此地离京称远有千里,雪翁你也是我几十年来头一个接触的官家之人,但是贵朝的动静,京里的情势,仍然在我指掌之间,这位皇上有三十五位皇子,人人各养奇人异士,个个遍设秘密机关,既明挣、或暗斗,为争宠立储而不择手段,皇族亲贵,王公大臣,为自己以后的利害得失而各有所拥,各有所附,几方面相互对峙,钩心斗角,处在这么一个情势下,雪翁能说这杀身之险说得严重?”

    “这”“我敢说,雪翁此次远来辽东,一家是秘密出京,为什么,一为怕泄漏贵上的机密,二来也是为怕遭人截杀,如果我没有料错,雪翁这秘密出京,很可能已不是秘密,来是固然平安,但是归途,说不定已有人埋伏,在候着雪翁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惊得脸色一变:“真的?”

    白施老者道:“中不中,真不真,雪翁何妨等回程自己去求证。不过,有他们两个之中的怀何一个结伴同行,在旁护卫,可保雪翁平安回京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的脸色又为之一苦,说道:“你老,我既然膺此重任,奉命出京,自知此行的艰苦了,为报知遇,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,但是,唯一怕的是,行前夸下海口,回去时却难以复命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道:“雪翁,我话说得还不够清楚么?”

    “可是您老知道,我任职幕府,居于人下,您又叫我”

    白施老者皱了皱眉,道:“雪翁,你还要我怎么说,既是这样,我只好不顾故旧,失礼送客了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连忙站起,道:“您老这是要我的命,您老,我给您跪下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一撩长袍下摆,当真屈膝要跪。

    白施老者没站起,又微微抬了抬手,清瘦老者就硬是跪不下去,他脸都涨红了,道:

    ‘您老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皱皱眉,道:“雪翁奈何一一雪翁,别说是小三儿不在就是在,他也未必愿意跟你去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忙道:“您老,这样好不?等三少爷回来,您请问之当面,只要他说个不字,我绝不敢再说二话。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眉锋又皱深了三分,略一迟疑,点点头道:“好吧.不过我不能不为我这两个儿子感到委屈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赔着满脸强笑,向着两个年轻人拱拱手,他刚一句:“两位”

    那两位泰然地射了身,齐声道:“晚辈不敢。”

    话声方落,一声雕鸣起自长空,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犬吠跟急促蹄声。

    先一声划破长空的雕鸣,白袍老者眉锋深皱,清瘦老者还未在意,紧接着的剧烈犬吠跟急促蹄声,使得清瘦老者悟出了几分,立即喜道:“您老。莫非是三少”

    话声至此,蹄声顿止。

    随即,银影一片,疾掠入厅,直射清瘦老者头顶。

    清瘦老者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,刚一怔。

    倏听白袍老者扬起轻喝:“不许惊扰贵客。”

    那片银影射势一顿,方向疾折射向白袍老者,只一闪,影敛形现,白袍老者右肩之上挺立着一只雕鸟,雪羽玉翎,钢啄金睛,威武异常。

    清瘦老者没见过,可是他胸蕴宽,腹街广,听说过这种玉翎雕产自天山极峰,是鹰类中之最,飞行快捷如电,力能生裂虎豹,不要说打斗,如昂首一鸣,便能使群兽战栗,鹰隼尽伏。

    想想刚才,再看看挺立白袍老者右肩之上的那只玉翎雕,清瘦老者不禁出一身冷汗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候,劲风袭人,厅里突然都了一个人,这个人,使得清瘦老者为之眼前一亮。

    廿刚出头的年纪,狐裘皮裤温毛靴,一身猎装,头上是顶紫貂三块瓦,乌油油的发辫盘在脖子上,皮白肉嫩,长眉凤眼,大姑娘似的个俊逸人物,两手戴着皮手套,右手里,还握着一根编花马鞭子。

    银影一闪,那只玉翎雕又飞过去落在了这位俊逸人物肩上。

    俊逸人物向着主座躬了身:“爹!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一指清瘦老者还没说话。

    俊逸人物又转向清瘦老者躬了身:“晚辈见过白雪老。”

    原在厅里的四个人都微一怔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道:“你知道了?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道:“听李奇说了!”

    白地老者微一皱眉:“他好快的嘴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定神拱手答礼:“三少行猎回来的正好,我更令尊正在谈三少。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定睛望白袍老者,没说话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道:“既然李奇说了,他说的就绝不只这一点了,我懒得再说一遍,只问你愿不愿意去?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道:“看您老人家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道:“我是不愿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忙道:“您老,咱们说好的,当面问三少。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目光凝注,道:“您老人家能不能明示理由?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谈然一笑,摇头:“恐怕我不说理由,你还不会答应得那么快。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两眼之中闪过两道明亮的异采,道:“谢谢您,我愿意去。”

    年轻的那两位,眉梢轩动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面无表情,没说话。

    清瘦老者大喜,先是一辑至地,继而连连拱手,道:“谢谢您老,谢谢您老,谢谢三少,谢谢三少。”

    只听俊逸人物道:“白雪老,什么时候回京?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忙道:“任务既已达成,当然是越早回京越好。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道:“那么白雪老请在门口稍候,我换件衣裳,带点东西马上到。”

    他向白袍老者一躬身,转身出厅去了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道:“老人、老二去帮帮小三儿的忙。”

    恭应声中那两位向着主位及客座各一躬身,双双向外行去。

    等那两位出了厅,白袍老者才道:“雪翁,我不愿再多说什么可是我要再提醒你一句,选小三儿,是你的坚持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忙道:“是是,是,承蒙成全,我永铭五内,永铭五内。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道:“雪翁可要记住他不像老大、老二,未必全听我的,从不敢稍违。”

    “是,是,是,我知道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站了起来,一抬手,道:“既是雪翁急着要回京复命我也不便多留,我送雪翁出去,请!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忙拱手:“不敢,不敢!”

    他转身外行,白袍老者迈步跟了出去。

    口口口潇湘书院

    清瘦老者来时坐的是辆马车,马车高蓬单套,就停在跨院里,如今正在喂食草料,连牲口都没卸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陪着清瘦老者一进跨院,车旁站起了赶车的车把式跟个中年壮汉。

    中年壮汉快步迎上,恭谨躬身:“老爷子,客人要走了?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淡然道:“客人要走了,三少爷也要走了。”

    中年壮汉一怔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他没能说上话来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再转眼打量站在车旁的那个车把式这一看,看得他两眼异采飞闪。

    车把式,是个十几近二十的小伙子,个头儿小小的,虽然是~身袄裤快靴三块瓦,外加上满身的风尘,但是,却掩不住他粉状玉琢似的白净,长眉凤眼,一双眼睛黑白分明,摸样儿也挺俊挺俊的。

    车把式发现白胡老者在打量他,也不知道是生怯还是窘迫,人一低转过身去了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目中异采一敛,道:“雪翁这位贵价,可是相当的不俗啊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强笑拱手:“就知道逃不过您老的法眼,她是个易钗而艾的姑娘家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中年壮汉猛为之一怔,脱口叫道:“什么?她是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淡然一声:“李奇。”

    中年汉子立即住了口,叫是没叫出声,可是两眼瞪圆了。

    只听清瘦老者道:“绿姑娘,过来见见此间的主人李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微一抬手。

    清瘦老者立然住口。

    车把式已应声走了过来,脸上没表情,垂着眼帘一躬身道:“见过老爷子。”

    一口清脆的京片子,煞是好听,不留意、不细听,只会觉得她的嗓音尖细,听不出是个姑娘家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微微一抬手,说道:“有这么一位车把式随行,对于雪翁一路上的安危,我是多虑了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在旁赔笑道:“她是”

    刚一句‘她是’,跨院里来了大少、二少跟那位俊逸的三少爷。

    玉翎雕停在大少的肩上。

    那位俊逸人物三少爷已经换了一身行头,大花暗红的长袍,外罩一件锦缎面儿的马褂儿,脚底下是雪白的布袜子跟一双千层底黑绒布面儿的新布鞋,更显得俊逸,也衬托出儒雅斯文跟片刻前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简直就是位典型的公子哥儿俊书生,哪里有一点像武道中的高手?

    清瘦老者看直了眼。

    那位西贝小伙子车把式,也为之凤目电闪奇光,吹弹欲破的脸蛋儿上,突的飞掠过异样的表情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一声轻咳道:“雪翁,小三儿已经到了,请吧!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定过了神,忙抬手道:“三少请上车。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三少爷深深地看了西贝小伙子车把式两眼,把手里提的一具皮筒子也似的简单行囊先放上了车,然后伸手掀起了车帘。

    显然,他知书达礼,是等清瘦老者先上车。

    清瘦老者自是明白,向着白袍老者一拱手道:“您老,白雪庵告辞。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抱拳答礼:“雪翁,恕我不远送。”

    清瘦老者一声不敢,又向大少、二少打了个招呼,走过去登上了马车,进了车篷。

    俊逸人物三少爷随手拿起垫脚凳放上了车,然后向着白袍老者肃然拜下,道:“爹,小三儿拜别。”

    白袍老者道:“我不多说什么了,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三少爷~拜而起.未见作势他已登上马车进了车篷。

    西贝小伙子车把式没再跟任何人招呼,转身登上了车辕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轻喝~声:“李奇,开门。”

    壮汉李奇恭应一声:“是。”

    飞步过去,开了跨院门。

    西贝小伙子车把式高坐车辕抖级挥鞭,脆喝声中马车驰动,卷起一地尖沙,疾快无比的驰了出去。

    白袍老者站着没动,目送马车驰去,脸上没有表情。

    大少一抬手玉翎雕鸣声划破长空,振翅飞去。

    转眼间,直上高空不见。

    d口口

    清瘦老者白雪庵的确是归心似箭,西贝小伙子车把式不含糊,皮鞭脆响声中,把个马车赶得飞快,但是人在车里却觉不出什么颠簸。

    马好车好再加上西贝小伙子车把式的好能耐,没多大工夫,已经把‘摩大岭’远远的抛在车后。

    忽然车辕上传来了西贝小伙子车把式的话声:“雪老,后面追来了四人四骑。”

    车里的白雪庵一怔,忙转身掀起后车窗一角。

    可不,车后百丈左右之处,尘头大起,四人四骑,清一色的黑衣黑马,飞也似的向他们追了过来。

    白雪庵忙道:“还真是有埋伏,看得出是哪一个人的么?”

    车外,西贝小伙子车把式道:“不知道,他们一定经过改头换面了,不过准是那几个之中的一个的人,是错不了的。”

    白雪庵转脸道:“三少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三少爷淡然一笑道:“雪老放心,他们马上就会滚鞍下坠。”

    话声一顿,倏作长啸,啸声清越裂石穿云,直逼长空。

    适时,空中传来一声雕鸣。

    白雪庵顿有所悟,忙掀后车窗望去,只见雪羽一点,闪电下去,后面四人口转顿时人仰马翻,激起满太内尘雾。

    尘雾之中,银光一闪,又自不见

    车外传来西贝小伙子车把式的轻喝:“好只神武威猛灵禽。”

    白雪庵忙放下车后窗帘道:“三少,府上的玉翎雕跟咱们一起上京?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三少爷道:“不,它也就送到这儿了已经折回去了!”

    一路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日暮时分,马车驰抵了山海关天下第一关。

    山海关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关,那只是表示它是天下第一的雄关要塞,并不意味它是如何的繁华热闹。

    事实上,这座雄关的关里关外,大多是酒肆客钱之流,为过往行旅客商而开设,屈指算算,也不过那么十几家。

    车抵山海关俊逸人物三少爷掀开了前面的车帘,望着离眼前越来越近的雄伟城门楼,面有异容。

    白雪庵看在眼内,不由问道:“三少爷,怎么了?”

    毕竟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,在京里,由于职务的关系,满朝文武也好,地面上的龙蛇也好,不管心里如何,表面上总对他有一份敬畏,可是身入江湖,这还是生平首次,半月前的惊险,尽管是谈不上什么险,他却是余悸犹存,如今见俊逸人物三少爷望着山海关那雄伟的城门楼面有异色,还当是又发现什么惊兆了呢?

    俊逸人物三少爷闻言淡然一笑,摇头说道:“白老未必愿意听,不说也罢!”

    白雪庵平素以计谋机智著称,如今他的脑筋硬是没转过来,神情一紧又问道:“三少爷,是不是义发现了什么埋伏?”

    “埋伏?不。”俊逸人物三少爷又摇了摇头道:“只是车抵此地,入眼山海雄关,心里顿生感触而已!”

    “感触,什么感触?”

    敢情白雪庵脑筋还没转过来。

    俊逸人物三少爷双眉微扬,目现奇光:“痛哭六军皆缟素,冲冠一怒为红颜,当初吴三桂要是不借兵从此地入关,不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了。”

    白雪庵一怔,旋即清瘦的老脸上出现尴尬窘迫之色,干咳两声,竟没接上话。

    等于是没趣,他能接什么话。

    只听车辕上西贝小伙于车把式冷冷道:“师爷,还在来时住过的那一家?”

    白雪庵忙一定神,却还有些心不在焉:“呢,好就是那一家,就是那一家。”

    话声方落,马车倏然停住。

    就停在关口外街右一家招牌“关东”的客栈前。

    客栈困迎出了两个满脸堆笑的伙计,西贝小伙子车把式不等人说话,跃下车辕便冷然道:

    “还照两天前那样。”

    “是,是”

    两个伙计恭应声中。俊逸人物三少爷先下了车,西贝小伙子车把式取下垫脚凳放好,把白雪庵也扶下了车。

    两个伙计,一个登上车辕赶走了马车,另一个带着三个人往里走。

    这家关东客栈共是三进,伙计带着三个人进了最后一进院子既是“照两天前那样”势必白雪庵来时,住的就是这最后一进。

    最后一进院子不大,只两间客房,正北一间,靠东一间,院子里种了一些花木挺清静清爽。

    伙计把三个人带进正北上房,点上灯一哈腰:“马上送茶水来。”

    转望西贝小伙子车把式道:“您还是住东边那间?”

    西贝小伙子车把式冷然道:“那活刚跟你怎么说的。”

    俊逸人物三少爷道:“不,我去住东边那间吧!”

    西贝小伙子车把式脸一绷:“不,我住。”

    二话没说,拧身出去了。

    俊逸人物三少爷一怔,转眼望西贝小伙子车把式的背影,这他才有所发现,不由得又是猛的一怔。

    伙计赔个笑,退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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