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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下午,皮思平一个人去了趟西山植物园。他在兰花温室里前前后后转了好几个小时。春兰、墨兰,花芽已经出土两个多月,到了春节前后就能拔葶绽开。他的兰花情结始于大学二年级。有一次在年级元旦联欢会上,同班女同学蒙苑唱了一曲委婉动听的《兰花草》,他如痴如醉,后来又知道《兰花草》的歌词是出自原北大老校长胡适先生的名作,他自羽可比胡适先生的儒雅和政治抱负,便对兰花从此独有情种,常来西山植物园观赏兰花的风姿,但后来因为感情上的伤害,对兰花的痴迷一落千丈,有多年都不愿意再想起。和张凝芳结婚后,他欲图重新培养起对兰花的情趣,虽然因为某种缘故不再到西山赏兰,还是试着在家养了几盆兰花,然而不曾有一盆“开得许多香”,不是烂叶就是烂根,再加上张凝芳总说对花草过敏,他不得已又将对兰花的情思慢慢放下。皮思平能向今天这样再到西山植物园来观赏兰花,流连忘返,对他来说已是十多年的往事

    从西山回到家时,已是晚上六点多钟。张凝芳还没有回来。这两年,张凝芳和几位朋友合伙办了一个艺术培训学校,因为文化和专业课知识的欠缺,她专门负责那些来北京报考舞蹈专业学生的体型训练,皮思平很担心她误人子弟。好在张凝芳的学校没有入学门槛,只要交足学费就能进班,不管年龄大小、胖瘦高矮,一律收钱不误,她的基础体型训练课程,很多变成了减肥课、健身课,皮思平寻思有利于全民健康,也就由她去了。他本想这会给张凝芳的手机拨打一个电话,告诉她自己星期四的早上就要出发,请她早点到家,但想起回到北京的只几天,张凝芳并没有显得特别欢喜,反而对他有些莫名的生疏,拿起话筒的手没有拨号就又放下,打算还是等她到家,两人坐下来细致的叙说,也许会更好一些。

    去西藏的第一年,皮思平起初坚持每二个月回京和妻子团聚一次,后来因为旅途实在太远,加上工作的拖累,改为半年回京一次;第二年,则是一直都呆在西藏,直到两年期限的援藏工作彻底结束,才在一周前如期返回北京。张凝芳比皮思平小了十岁,两人之间至今没要孩子。刚结婚时,张凝芳被皮思平送进舞蹈学院成人大专班读书,那几年没法要孩子。等她毕业,恰逢皮思平从人大经济学院调进现在的部里,因为是初到一个新单位,万事开头,工作压力很大,加上张凝芳刚刚有了工作,两人就计划暂时不要孩子。几年前,张凝芳突然心血来潮,很想马上生个孩子出来,但皮思平却又被遣援藏,夫妻聚少离多,难成气候。近一两年,张凝芳似乎一直忙着挣钱,再没有提及要生孩子的事情。

    张凝芳直到深夜方才进家,她脸上红红的,双眼朦胧,像是喝了不少酒。她进屋之前,皮思平听到楼下有汽车声响,估摸妻子又是被人开车送回来的。从拉萨回来的那天,皮思平的航班晚上十点才抵京,到家叫门时发现妻子并不在家,他身上没有钥匙,就在楼下等,后来看到一辆白色轿车把妻子送回来。开车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瘦高男人,张凝芳大方的介绍,那是他们艺校的陆文涛校长,学校里的大股东。张凝芳换了拖鞋,看到皮思平还在客厅等她,就带着醉意怪他不必等,应该先睡,因为她自己早就犯困了,说话之间她已经脱去外套,换上睡裙上床。皮思平坐在床沿推了她一把,意思有话要谈。张凝芳睡意已是很浓,几乎是强撑着才听皮思平把去西华州的事情讲完,末了,她像是面无表情,又像是似笑非笑,回答皮思平说:“是组织上决定的事,我管不了的,你觉得该去就去。随你的意吧!”说完,便兀自睡去。张凝芳的如此冷漠,在皮思平回到北京这几天了,一直就是这个样子,皮思平看着熟睡的妻子,想她这两年一个人孤独地在北京生活,自己后天早上又要出发,一时说不上是应该内疚还是应该安心。

    第二天,张凝芳没有和皮思平打招呼,照旧一早出发,中午也继续会在培训学校用餐。

    皮思平一夜失眠,只等天亮。他在想昨天蒙苑问他“过的好么”这句话,考虑是否离开北京前在中午和蒙苑再见一面,更不知道应该向她怎样叙说自己这些年的生活。

    皮思平的家乡在安徽淮北,父亲是县里的一个小官,母亲是一名普通的乡村干部。两岁时,一场厄运不幸降临在他的身上。那年的夏天,父亲去东北“学大庆”,母亲去山西“学大寨”,将他寄托在乡下的姥姥家。一天晚上,姥姥喂皮思平吃饭,觉得孩子脸上发红,全身烫得像一只刚出蒸锅的胡萝卜,急忙送往大队诊所,医生看后给了几片退烧药,说是患了热感冒。吃了药,孩子依然整夜高烧不退,但粗心的姥姥已不再担心,以为既然医生说是患了感冒,总不应该有什么大病。第二天,姥姥从床上抱起皮思平,却见孩子的左条腿软得向面条一般,怎么也直不起来。姥姥顿时慌了手脚,赶紧送往县城的医院。医生说,皮思平得了骨髓炎症,吓坏的姥姥虽然不明白“骨髓炎”是个什么病症,但看医生的口气,知道皮思平好像就此落下一辈子治不好的病根。过几天,母亲“学大寨”回来,从医生嘴里得知儿子确诊人们常说的小儿麻痹后遗症,已经无法再医,立时为皮思平将来的命运大哭起来。从此,皮思平走路只靠着右腿使劲,左腿就此残疾。父亲“学大庆”归来,看着原本清秀可爱、活泼健康的儿子,如今变得走路一瘸一拐,有时还会突然摔跤在地,两个膝盖整日里血迹斑斑,不禁经常暗自垂泪,从此再没有踏进岳母家半步。

    让父母倍感欣慰的是儿子从小到大,虽然性格有些孤僻,但上学读书却大有成就。十七岁参加高考时,皮思平以本县状元、全省第五十二名的成绩被北京的人大学府录取。他大二时,班上转来一位叫蒙苑的漂亮女生,是学生委员会的副主席。同学们不久得知,蒙苑的爸爸是他们经济学院的院长,她原来在政治学院专修哲学专业,因为感觉枯燥,并且认为当下国家的经济发展远比哲学研究更为首要,勉强学了一年就改读市场经济。蒙苑热情周到地对待班里的每一名学生,好像爸爸是院长,她是被派到班里的院长代表,有责任和义务代替爸爸亲民。她尤其对身体残疾的皮思平多了一份独到的关心,显然是把皮思平看成班里的弱势群体代表,经常借故找些话题主动和他攀谈。皮思平很少参加学校或班里的活动,没有课上时就一个人躲在图书馆或教室里看书,班上的女同学私下议论他时,虽然觉得皮思平皮肤细白,长相出众,一副气质儒雅、性格温顺的样子,是个让女人一眼看后立马动心的大男孩,但顾忌他身体上的缺陷,只能纷纷表示同情惋惜。蒙苑因为新改专业,知道皮思平是系里成绩最优的学生,为了增加学分便向他求助辅导,皮思平很是欢心地把笔记借给她,并且总是献出殷勤的样子。作为回报,蒙苑就常把皮思平穿过的衣服拿到家中去洗。班里的同学们,都非常羡慕他们微妙的友谊关系

    皮思平从蒙苑进班的第一天起,对她就有了一种和班里其他女生不同的异样感觉。在他心里,蒙苑不仅容貌靓丽,心地善良,丝毫没有院长女儿的架子,而且一言一行都充满了亲切,觉得蒙苑待人接物找不到一点矫揉造作,坦荡和真诚就像一池清水般的那么晶莹透明。国庆长假最后一天上课,蒙苑的座位在皮思平不远,他见她全身沐浴在秋日的斜阳里,鼻子坚挺,两边几粒细小的雀斑因为阳光的照射有些明显,但却使得她的脸变得更加白嫩轻柔,浑身散发着青春的灿烂和美丽。蒙苑的样子吸引着他想入非非,心神不宁地忍不住好几次长时间偷看她。不想,终于被蒙苑发觉,她便转脸回看了他一眼,面上带着不解的疑惑。皮思平满脸涩红,直到下课也没敢再望蒙苑一眼。后面两节是体育课,蒙苑因为前几天扭伤了胳臂不能出操,就和皮思平两人单独留在教室里。皮思平心里很是不安,眼睛虽是盯着面前的教科书,脑子却是一片空白。蒙苑走过来坐在皮思平对面的位子上,皮思平以为她过来,是为了责备他,满脸紧张地看着她不敢吭声。蒙苑看皮思平眼睛虽然流露着一丝惶恐,但那深沉的目光里,充盈着无法遮掩的热烈光芒,透出一种勾人心魄的渴望,她为这从没有见过的炙热眼神一阵慌乱,细密的秀眉不经意地向上挑动了几下,脸上迅疾掠过一丝少女的爱怜,漫无边际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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