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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腾小说网 www.ltxs.cc,紫星红梅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人赶走的,对不对?你别问一句答一句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是的,主人赶走了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你见主人有难却袖手旁观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哪里呀,小可帮了忙的。”

    王莲英气得嗔他:“总算套出你的话来,你自己从头至尾一一说出来不好么?”

    白艳红则好笑,她也猜到蒙面人定是他赶走的,可他就是不说,这人真有趣。

    王莲英眼珠儿一转,又问:“你夜半三更出来,又到哪儿去蹲了一夜?”

    东野焜又把救冯二狗的事简略说了说,只说见冯二狗被追,他帮他逃走。

    王莲英气得跺足:“啊呀呀,原来还有一段精彩戏文在后头哩,你这人真是的,干么不痛痛快快说出来,非等人家问呢?我问你,你怎么见冯二狗被人追的,又怎知他是冯二狗,知道后你又怎么帮他逃走”

    她一点一点逼着问,东野焜只好一点一点回答,待说到他捏住二狗双脚让他逃不了时,二女不禁大笑,笑得弯下了腰。

    “哎哟,妈呀,想不到你还这么缺德,拉住人家”王莲英笑得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“那二狗一定吓得魂飞天外哎哟、哎哟想想看,他当时是、什么一个模样咯咯咯”白艳红笑出了泪。

    东野焜听她二人这么说,又被她们的笑声感染,想想也确实好笑,也“嘿嘿嘿”大笑。

    这时,白远昌回来了,见三人笑成这般模样,心里又高兴又惊奇,忙问怎么回事,二女都把个手指儿指着东野焜,笑得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二女才收住笑声,王莲英把刚才他讲的说了一遍,白远昌也呵呵笑起来。

    白艳红笑道:“对了,你为何要捉弄他?”

    东野焜把吃面的事说了,又引得二女大笑。王莲英指着他道:“看不出来,他这样一个老实人,还会报复人家呢!”

    白艳红逗他道:“表面上老实的人,往往骨子里坏,是不是啊,东野少侠?”

    东野焜并不生气,笑呵呵说:“在下并不老实,所以骨子里也就不坏。”

    王莲英惊奇地说:“哟,看不出来,这张嘴也蛮会说的嘛,可别小看了他!”

    白远昌笑道:“少侠既然丢了差事,不如就到伏虎帮来,大家朝夕相处岂不是好?”

    王莲英见他不回答,把小嘴一嘟,道:“人家怎么看得起我们,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女在一起,岂不委屈了人家大侠?”

    东野焜忙道:“王小姐千万别这么说,在下师命难违,所以”

    他昨日误把她看成丫环,心中很不过意,故今日以“小姐”相称。

    “别叫我小姐,你这人真会把人气死!”

    白远昌怕东野焜生气,忙道:“少侠不入帮也成,只要大家是好朋友,也不枉相识一场,少侠你说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对、对,前辈若有用得着处,晚辈一定效劳,前辈只管吩咐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白远昌请东野焜到园中小坐,白远昌说古论今,讲些江湖逸闻,还说起京师现在第一高手是风火刀王秦玉雄。

    昨夜东野焜就听冯二狗说起过,讲他如何骄横,怎样打伤沈老,沈老不想伤他性命,未出全力,可他却不顾人命,全力出掌云云。

    这会又听白远昌提起,便专心听。

    只听白远昌道:“此人少年英俊,武功高强,已成为相爷和京师达官贵人的座上客,可谓前途无量。少侠的武功只怕不输于秦大侠,要是得人引荐给相爷或是亲王,少侠定能出入头地、名震京师。”

    王莲英紧接道:“到那时呀,人家早就目空一切了哩,哪里还会记得我们这些人!”

    东野焜把个手乱摇:“不,不不,在下决不会见利忘义,做那攀龙附凤、蝇营狗苟的小人,决不趋炎附势、为虎作伥!”

    白远昌夸道:“好男儿,有志气,少侠不为富贵名利所动,这才是真君子!不过,话又说回来,男子汉大丈夫,习得一身绝世武功,也该在世上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功业,也不枉到人间来走一遭。自古以来,文臣武将,名垂青史的不在少数,他们便是当今男子汉的楷模,后辈应当仿效之,少侠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东野焜对这番话似懂非懂,话面上的意思自然是清楚明白,他不知道白远昌说这番话的含义究竟是什么,只好含含糊糊说:“是是。”

    白远昌叹口气,接着道:“可惜呀可惜,自大明天子立国,本以为是位明君,能招贤纳士,以仁心治国,哪里知道却是个残忍无道、以重刑立威的暴君。表面上降诏天下州府立学,以栽培栋梁之才为国所用,但却对秀才们动辄降罪,秀才们每每在称颂皇上的文章中罹祸遭灾。杭州府学教授徐某人,替府台写的贺表中有‘光天之下,天生圣人,为世作则’之语,这本是阿谀颂德之词,但皇上御览后,龙颜大怒,说‘生’谐音‘僧’,‘光’暗寓剃光了头发,‘则’本指法则、模范之意,皇上却硬把‘则’看作‘贼’义。说徐某人文章讥讽他早年做过和尚,咒他现在‘为世作贼’,罪该万死!一道圣旨下来,砍了徐某人的头,你说冤枉不冤枉?”

    东野焜、白艳红、王莲英都惊得叫出了声:“啊哟,真是天大的冤枉哪!”

    白远昌又叹一声气,道:“当今遭难的,又何止徐某一人,单为这个‘则’字遭殃的,就有好几个,有的写‘作则垂矣’,有的写‘垂子孙而作则’,有的写‘仪则天下’等等,没一个人不遭杀戮。有个和尚,来自边远地区,入京朝觐后写了首谢恩诗,自称来自殊域,‘无德颂陶唐’,这‘殊’字被皇上拆成两个字,那就成了‘歹朱’,皇上不正好姓朱么?

    这歹朱岂不是骂他?那无德也是骂他皇上无德,于是这位高僧的脑袋也就糊糊涂涂搬了家,你们说荒唐不荒唐,可悲不可悲?”

    东野焜等三人听得好不难过,均皆叹息。

    白远昌续道:“皇上疑神疑鬼,对臣民都不放心,因此钦探遍及京师和州府县府。那羽林卫也有人出来暗查,只要被视作谋反,那就大难临头。这皇上有这许多耳目还要不放心,有时在夜晚微服出皇城闲逛,亲自探查民情。有一年之元宵节晚上,他带几个从人到处观灯游耍,忽见路边有人猜谜,引动了他的兴致。只见一个谜面是一幅画,画着个赤足妇人怀抱个大西瓜,围观人众瞧着嘻嘻哈哈大笑。皇上不解其意,问旁观之人,那些人不知他是皇上,便告诉他,这谜底的意思是,淮西妇人喜天足,不喜缠足之意。哪知皇上勃然大怒,第二天便下令将这一带的男女老少通统问斩!”

    东野焜大惊道:“前辈,这又为何?”

    “因为皇上祖籍是淮西人,皇后是天足,所以认定那灯谜是讥笑皇后大脚。”

    白艳红叹道:“真是冤枉呀,杀一人也罢了,却累及那一带百姓,心真狠呀!”

    白远昌道:“他怎么不狠?钦订的刑律,就有剥皮、抽肠、活埋铲头等等酷刑,叫人不寒而栗,这地地道道是个暴君!”

    东野焜摇头叹息,没有作声。

    白艳红道:“爹爹,皇上这般残暴,这龙椅坐得稳么?不怕天下百姓造反?”

    白远昌却对东野焜道:“少侠,老夫听说前朝太子爱猷识理达腊,为人仁和宽厚,如今在蒙古境内跃跃欲试,以复元朝江山。一些前朝文武,明里降了大明,暗中也在养精蓄锐、招纳人马,为恢复元朝山河尽忠尽力。要不了多久,天下必然大乱,到那时少侠的武功便会大大派上用场,只不知少侠会站在哪一方?”

    东野焜有些困惑:“站哪一方?这”“对,站哪一方,是效忠大明皇帝朱元璋,还是拥立仁慈明君爱猷识理达腊太子?”

    白远昌、白艳红、王莲英都盯住他看,等他的回答,白远昌尤为急切。

    “这个啊哟,晚辈不曾想过,不过那元帝在位时,若是极得人心,又怎会失去江山?”

    王莲英气极:“你这个人好糊涂”

    白远昌忙道:“莲英,别逗少侠,我们本是说些闲话而已,当不得真的!”

    王莲英道:“当今皇上如此残暴,稍有仁义之心,也该”

    白远昌瞪了她一眼,道:“该用晚膳啦,回房里去,痛痛快快喝两杯!”

    白艳红笑道:“只顾说闲话,我都忘了,少侠饿了吧,真是对不住!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不饿不饿,小姐别客气。”

    白远昌道:“你我一见如故,从今日起以叔侄相称,你与艳红、莲英兄妹相称如何?”

    白艳红道:“爹,这不委屈少侠了么?”

    东野焜被说得不好意思,见人家真心对他,也颇受感动,便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进了客室,白艳红吩咐丫环上席,三四个仆役穿梭般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子,碟碟菜肴都堪色香味俱全。宾主杯觥交错,十分欢娱融洽,东野焜不再拘束。

    白艳红待他亲切和蔼,不由使他想起凌晓玉。两位姑娘牡丹芍药,各具秀色。

    凌晓玉亲切中带着几分矜持,令人有不敢高攀之想。白艳红和蔼娇媚,更平易近人,他在她面前也更随便些、自在些。还因为凌晓玉还有几分威严,举止端庄又不苟言笑,似乎不易亲近。

    酒过三巡,白艳红命人取来琵琶,轻抒歌喉,唱了曲元代散曲。殿前欢,词名观音山眠松,是写一株老松树的。

    “老苍龙,

    避乖高卧此山中。

    岁寒心不肯为梁栋,

    翠藤蜿俯仰相从。

    秦皇旧日封,

    靖节何年种?

    丁固当时梦。

    半溪明月,

    一枕清风。”

    她的嗓音珠圆玉润,婉转动听,把东野焜听得入迷,不禁忘情喝彩,可他却不懂词意,便道:“贤妹唱得人心醉,只是不懂含意。”

    白远昌道:“此小曲乃元代徐再思所作,这位徐先生以苍龙比作松树,说老松避世乱隐居在山,这就是诗中的‘避乖’,老松不愿做世间的栋梁之材,却宁愿让翠藤缠绕己身。想当年秦始皇曾封松树为‘五大夫’,陶渊明号靖节,也曾栽种过松树,三国时吴国人丁固,梦见松树长在他肚腹上,醒后高兴地对人说:‘松字十八公也,后十八岁,吾其为公乎!’果然,后来他做了大官。以上种种,说明松树之不凡。然而老松宁愿与清风明月作伴,也不愿到世间去为官为相,同流合污。贤侄,不瞒你说,老夫最爱这首小曲,此曲明我心志也!”

    东野焜似懂非懂,也不纠缠,请白艳红再唱一曲,他喜爱她甜美的歌声。

    白艳红一笑,轻抒玉腕弹起琵琶,唱道:

    “人生愁恨何能免?

    销魂独我情何限?

    故国梦重归,

    觉来双泪垂!

    高楼谁与上?

    长记秋晴望,

    往事已在空,

    还如一梦中!”

    音调凄怆,回肠荡气,无限惆怅,听来令人歔欷,泪湿眼眶,东野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东野焜纯是被“情”所动,并不知此词是南唐后主所作,充满了亡国后的极度悲伤与悔恨之情。他对诗词文章的了解不多,那是赵鹤教的,跟了老和尚之后,只有本金刚经让他读,说是于练功有益,所以知之有限。

    他偷眼去瞟白远昌、王莲英,吃惊地发现他们在无声饮泣比自己还要动情。又去看白艳红,她只是紧皱双眉、神情严肃而已,不禁有些奇怪,但不好动问,只能静静坐着。

    稍停,白远昌拭去老泪,勉强一笑:“喝多了,喝多了,听个曲儿也动情,倒让贤侄见笑了,来来来,喝酒喝酒!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艳红妹唱得声情并茂,小侄也动了情,情不自禁就有了泪水。”

    王莲英埋怨道:“姐姐也真是的,好端端的吃饭,却把人唱得好心酸!”

    白艳红道:“是姐姐不好,认罚吧!”说着端起小杯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妹妹之情寄于音律,流露真情有什么不该?这酒罚得冤枉!”

    王莲英一皱鼻子:“咦,你还帮她说话?那就罚你三杯!”

    不由分说,逼他喝一杯倒一杯,连喝三杯,东野焜喝得满面赤红。

    这一闹,悲伤之气顿消,大家重又说说笑笑,快活起来。

    饭罢,摆上香茗,东野焜见天已黑,想起要到慈恩寺前见冯二狗,便起身告辞。无奈两位佳人说什么也不准走,只好坐下喝茶,又过了半个时辰,他才得以离开。

    那王莲英还发了脾气,嗔道:“你怎么三番两次说走,可是我们这些人还及不上那只狗?

    在你心目中,他重要得多?”

    东野焜苦笑道:“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,愚兄与他相约在先,不能失信呀!”

    白远昌道:“贤侄既与人约好,自然该去,明日与他们一块来如何?”

    东野焜大喜:“如此甚好,小侄一准带他们来,决不失信!”

    三人送他到门口,这才依依惜别。

    东野焜兴冲冲到了慈恩寺广场,边走边找冯二狗,冷不防冯二狗却从身后叫他,道:

    “哎哟,小兄弟,叫我二狗好等咦,你去哪里喝酒来?也不叫我二狗一声?”

    “在一个相识人家,怎好叫你?”

    “走走走,沈爷和牛安在家等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谁的家,你的么?”

    “沈老的家,就在这附近。”

    两人往西走,走了百十丈,进了怡和巷,有座小小的四合院,便是沈志武的家。

    众人在客室就座,相互寒暄。

    牛安瞪大了眼看着东野焜道:“黄鼠精说你小哥儿跑得比风还快,救了他的鼠命。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人哪有风快,他乱说!”

    牛安道:“我就说不信嘛,这老鼠精的话十句中有八句是老虎吃天,不着边际!”

    冯二狗笑道:“你老弟是属蜡烛的,不点不明,这世上轻功高过我二狗的,不能说没有,只是不会太多,但你老弟比我快,不像什么?这牛安是老鼠看天,少见识!”

    沈志武笑道:“你两兄弟不斗口就过不了日子么?也不怕叫东野少侠见笑!”

    冯二狗道:“说正经的吧,这京师只怕呆不下去了,应天华那伙人要迫我入伙,再给他们找到,只怕溜不掉”

    话未完,东野焜忽然指了指房顶上,接着就听有人冷笑道:“你本不该溜的,要溜也溜不掉,大爷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,谅你插翅也飞不出京师去,还是乖乖出来跟爷们走吧!”

    冯二狗大惊:“糟啦,说曹操曹操到,快跑!”说完“扑”一声吹熄了灯,一把拉开门,只见天井里站着四个人影,又只好返回。

    沈志武道:“没出息的东西!慌什么?把灯点上,让老夫瞧瞧,是谁如此霸道!”

    牛安当即取出引火的淬儿往墙上一擦,点亮了油灯和五只蜡烛,照得室内明亮如昼。

    沈志武径直来到门口,道:“各位夤夜光临寒舍,有何见教?”

    应天华道:“姓沈的,大爷奉金龙令来召冯二狗,识相的让开一边,别管闲事!”

    牛安怒气冲冲来到门外一站:“冯二狗不听那劳什子的鸟令,你们滚回去吧!”

    应天华喝道:“放肆!你敢蔑视金龙令,不想活了么?今夜就让你尸横当场!”

    冯二狗站在门边上道:“你们怎么像鬼魂一样缠着我二狗?二狗又没招惹了你们,大家又何苦结下梁子呢?烦各位回去禀告金龙令主人,就说二狗已离开京师,下落不明,这不就可以交差了么?”

    彭桂兰娇笑道:“我说二狗,你这人真是饭馆门前卖瘟猪,不知趣!我们三番五次请你,你却是哈巴狗上轿,不识抬举。你真要让我们把你大卸八块、剖腹剜心才甘心么?”

    冯二狗跺脚道:“你们要我去干什么,我说我可以干,就算大家彼此帮忙吧,又何必凶霸霸的,彼此应以和气为重嘛!”

    应天华道:“要你去干什么,自有人告诉你,那就跟我们走吧!”

    “应老兄,你说要我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去到该去的地方不就知道了么?”

    “你先说出来听听,让我二狗掂量掂量,看看能不能办到,若能办到,一定尽力。”

    “这恐怕就由不得你啦,办不到也得办,金龙令一下,你只能把事办好。”

    “不先说出来,倒叫我二狗为难了。”

    彭桂兰道:“有什么为难的?走吧走吧!”

    “我二狗得先听听,这事该不该办。若是缺德事,对不住,我二狗还有良心,恕不奉陪!”

    一个粗嗓门吼了起来:“你小子噜嗦什么,要佛爷超渡你上西天是不是”

    二狗对这些人很熟悉,他们虽蒙着面,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,听罢说道:“恶头陀老兄,你们四个人,我们也有四个人,你最好别大声嚷嚷,动起手来还不知鹿死谁手呢?”

    彭桂兰笑道:“错了,你们有四个人又怎的?还不是丫头当媒人,自身难保。蚱蜢儿碰上了大公鸡,在劫难逃!不过放心,你二狗却是死不掉的,我们活捉了你去,你不乖乖受命去干差务,那就卸掉你手脚,再把你养起来,慢慢剜你的肉,让你受够活罪”

    冯二狗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,大骂道:“好个心肠歹毒的泼妇,二狗爷爷今日与你们拼了!”话一落音,他一步跨出门外,手一抖,鹰爪带着练子射向彭桂兰,出手极快。那飞爪四指箕张,只要一沾上对方身上,爪尖倒钩就会牢牢钩住衣服。

    冯二狗用它做翻越高楼高墙的工具,兼当暗器兵刃使用,端的厉害。

    彭桂兰冷不防遭他一抓,向后退时已经避不开“咝”一声,把衣服钩掉一块,惊得她破口大骂:“好煞材!老娘不施点手段,你这畜牲不知厉害!”咒骂声中,刀光一闪,她的柳叶刀已砍向冯二狗。

    正好牛安已回屋取了铁锏出来,见状挥锏迎了上去“当”一声架住柳叶刀,把彭桂兰虎口震破出了血。

    彭桂兰气得尖叫一声,施开刀法,泼风般向牛安卷来,把牛安杀得手忙脚乱。

    冯二狗则躲在一边,抽冷子打出飞抓,偷袭彭桂兰,把她打得措手不及,又被撕掉一块衣襟,气得她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应天华趁二狗收回铁爪之际,倏地跃了过去,一爪抓向二狗,使他无法施展飞抓。

    恶头陀普济大喝一声,挥舞戒刀来斗牛安,沈志武迎上去,凭双掌与他交锋。

    大力双斧申豹则去攻二狗,二狗哪里吃得消,便大声嚷嚷:“小老弟快出来,二狗爷爷被孙子打得招架不住啦!”

    东野焜站在屋里观战,因为天井小,根本挤不进去动手,便道:“出不来啊,天井太挤,你往房头上去吧,腾个地方出来。”

    冯二狗忙往房上一蹿,叫道:“鼠爷爷去也,小辈们歇着吧!”

    “臭老鼠,你哪里走!”应天华急忙上了房。

    追命双钩龚强稍后跃上房头,突见面前黑影一晃,有个人挡在了前面,心里一惊,一钩劈了过去,遂见那人以臂一挡,只觉虎口一震,兵刃“呼”一声飞了出去,大骇之下左手一钩接着砍去,却被对方手一抬捏住腕脉,顿时手软脚瘫,吃那人一脚踹在腿上,一个身子从房顶上滚了下去。他连忙使个千斤坠稳住身形,但却是一点不管用,因为穴道已受治“叭哒”一声,结结实实摔在地上,痛得他哼了起来,脑中灵光一闪,猛地想起一个人来,吓得他急忙使劲爬了起来,发觉这一摔穴道已解,连忙拔步就逃,边跑边喊道:“青衫客,青衫客,点子硬,扯乎!”

    可惜,他喊得晚了些,应天华也从房头摔下来了,摔得个眼冒金星,浑身疼痛,听龚强一嚷,急忙跳起来就跑。

    此时东野焜、冯二狗回到了天井,见牛安正招架不住,被彭桂兰杀得东避西让,连忙一跃到了彭桂兰身后,正好彭桂兰一刀扬起要往下劈,可是刀却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,怎么用力也砍不下去,惊得她刚一扭身回来,刀已从手中脱出,接着就被一股大力在肩上一推,身不由己跌了出去,吓得哎哟一声倒在地上。这时她才想起龚强在屋外叫喊“青衫客”的原因,猛然省悟遇到硬点子了,急忙跳起来就往房头上蹿,嘴里尖声喊道:“头陀兄,走!”

    恶头陀与沈志武战成平手,听见彭桂兰的叫喊声,知道不妙就赶紧虚晃一刀跃上了房,两人一前一后拼命飞逃,刹时没入了黑夜中。

    冯二狗等人回到屋里坐下,冯二狗问东野焜:“他们说的青衫客是你?”

    “不错,是我胡乱取的,他们却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咦,你与他们交过手?”

    “到京师时,在来路上碰到他们抢人,我就与他们交了手,所以”

    “怪不得哩,凭追命双钩龚强的功夫,居然一照面就被你打下房去,小老弟,你真行啊!”冯二狗未见他用空手挡兵刃,因为正被应天华缠着,要不他更要大惊小怪呢。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也没什么,我不过乘他不备,打他个措手不及而已。”

    冯二狗忿忿然道:“可惜小子们溜得快,要不狠狠教训教训他们!”

    沈志武道:“要出气么?放心,他们还要来找你的,下次来时,恐怕不止四个人了。”

    冯二狗一拍脑袋:“对呀,这冤仇是结下了,他们岂能罢休?集贤庄有十大正邪高手都被他们毁了,我们怎么吃得消?哎呀呀,小老弟,二狗可是一步也离不开你啦,得靠你保命呢,你千万别扔下二狗自己溜了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看你说的,我会溜吗?”

    牛安道:“兄弟你比俺年岁小,却有这般高的武功,叫俺羡煞。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师傅教的,只是小弟愚鲁,没学得一二成,实感汗颜!”

    牛安道:“小兄弟艺高不欺人,说话也客气,不像那秦玉雄,趾高气扬,横蛮无礼!”

    冯二狗道:“大牛,珍珠与泥丸,秦玉雄是泥丸子,怎比小兄弟么?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二狗兄,不可乱说,秦玉雄是我师兄呢!”

    “什么?地是你师兄?”三人大吃一惊。

    冯二狗又道:“昨夜说起他,你也没说认识他,这会儿怎么又变成你师兄啦?”

    “我与他只同师五年,后来分开了,没想到如今他成了京师第一高手,我真替他高兴,你们为何要骂他?”

    冯二狗追问道:“你和他同师五年,后来为何分开了?真是怪事!”

    东野焜就把当年赵鹤与如澄大师相约之事说了,只没提寂空大师顶替如澄之事。

    二狗道:“原来你后来成了如澄大师的高足!小兄弟,你也够沉稳的,昨夜还问我认不认令师如澄呢。那你也会使风火刀法了,怎不见你带把腰刀呢?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风火刀法,那时小弟功力差,师傅没有教,后来离开雁湖,自然学不成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来,你的功夫根本比不上秦玉雄?”

    “师兄资质上佳,小弟愚鲁,自然比不上。”

    “啊哟,原来如此,好叫人失望也!原指望你能打败秦玉雄那小子,替沈爷替我们出口恶气,没想到你却做他的师弟,可又不会风火刀法,功夫也不如他,唉,真叫人丧气啊!”东野焜道:“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了吧,他对各位做错了事,我是他师弟,这里代他向沈前辈、向二位大哥赔罪!”说着起来行礼。

    沈志武道:“难得少侠一片仁心,好,我这里一笔勾销,再不提秦玉雄的事!”

    东野焜大喜,又向沈老感谢一番。

    冯二狗叹道:“小兄弟,当年你为何这么笨,放着绝技不学,却跟那废了功力、没有用的和尚去当什么有名无实的徒弟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不许对我师傅说长道短!”

    “哎哟,你走错了道,还不准人说!不是我二狗说你,你当时真的太笨,天下第一刀法没有学,就跟着和尚走了,你大概也想当和尚吧,要不然怎会自告奋勇随和尚走呢?”

    “你才想当和尚哩!当年我代师傅报恩,有哪一点错了?我都不悔,关你甚事?”

    沈志武、牛安都说他做得对,二狗胡说八道,不必理睬他。

    二狗道:“那秦玉雄为何不去侍奉和尚?人家就比你聪明得多,不开口,不作声,可你却偏偏自告奋勇这下可糟啦,惹翻了金龙令主,等下次再来几个一等一的高手,我们吃得消么?原指望你挡灾的,可你连风火刀法都不会,还挡什么灾?我二狗这条命保得住么?

    亏你小兄弟还好意思说与我不相干!”

    东野焜一愣:“咦,有这个理么?”

    沈老笑道:“这小子尽讲歪理,夹缠不清,你千万莫睬他!”

    大牛骂道:“就数你怕死!一条狗命,值多少钱?何须看得这般重!”

    二狗骂道:“狗命不值钱,光你牛命值钱么?佛祖眼中,人和牲畜的命都值钱!”

    大牛道:“俺不怕死,谁像你二狗”

    二狗道:“好好好,不与你争,我还有话问小兄弟,你走了后,那如澄和尚教你些什么功夫?他又是何时恢复功力的?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又来胡说,如澄是我师兄,他可没教我功夫!”

    二狗睁大了眼:“咦,小兄弟,你是不是神智不清,把师傅说成师兄去了?”

    “呸!你才神志不清哩!”东野焜只好把寂空冒充如澄大师到雁荡山的事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二狗等三人听得目瞪口呆,原来这内中还有别情,这寂空虽不闻名,定是世外高人。

    二狗喜得跳了起来:“好、好好!有救啦,有救啦,如澄大师是你师兄,小老弟的辈份高得吓人,一定学得了超人的功夫,我二狗这条命算保住啦!那秦玉雄又怎能与小兄弟比,矮着一辈呢,可差远啦,哈哈哈”大牛骂他:“你这个势利鬼,疯狗!”

    沈志武叹道:“贤侄你秉性仁厚,愿代师报恩,宁愿不学功夫,这位高僧正是看中了贤侄的为人,才肯把你带走的。当时你要是后悔或是不愿侍奉废了功力的和尚,那你仍旧在风火刀王门下,成就至多和秦玉雄一样。但老夫相信贤侄现在一身功夫,定然超过了秦玉雄许多!”

    二狗愈发惊喜:“真的么?那太好啦太好啦,是我二狗有眼光,把小弟拖了来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你闭上嘴吧,沈叔只是夸奖后辈几句,其实我哪有那么大的本领,你这条命还是自己保吧!”

    “哎哟,使不得使不得,二狗自己可保不了命!”

    沈志武道:“说真的,金龙令势大,光我们几人很难对付,得想个两全之法才成。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上五台山找如澄、如愚两位师兄去,师傅当年也说过要他们与我同行江湖,彼此相助,有他们,人不就多了么?”

    冯二狗道:“好主意,不过如澄大师”

    “他功力早在六七年前就已恢复,这个你尽可放心,不是废物!”

    冯二狗大乐:“好,明日一早上路!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不成不成,我答应明日带你们去做客哩,等我先去辞行吧。”

    冯二狗一心只想出京师避难,没心思做客,便道:“今晚我们不能住这里,得到旅舍去住一夜,沈老快收拾东西,明早小老弟去辞行,越快越好,不然又被人家蹑上踪迹。”

    沈志武道:“我的随身衣物一收就成,你们稍等一下。”

    于是二狗等人都去收拾东西,东野焜无物可收,就等着他们。

    不一会,三人带了大包出来,沈志武把门锁了,遂出小巷,来到广场。

    此时已是戊时末,秋夜寂寥,只有过路人匆忙走过,四人遂折向三山街方向,迎面一人擦肩而过,忽然咦了一声,停了下来,道:“是东野兄么?”

    东野焜一愣:“哪位?”旋又悟过来:“是逸鹏兄?在下正是东野焜!”

    “哎哟,东野兄,你找得小弟好苦哇!”

    张逸鹏激动得一把抓住东野焜,就像怕他跑了似的。东野焜也亲热地拉住他。

    张逸鹏道:“东野兄要去何处?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去三山街找旅店住宿。”

    张逸鹏道:“走走走,我家足够容下三位,大家在一起好说活。”

    冯二狗道:“这位兄台何人?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对了,他叫张逸鹏,他娘亲就是侯三娘,你说你听过大名的。”

    冯二狗喜道:“原来是侯前辈,正想一见。沈老,就去这位张兄家叨扰一夜如何?”

    沈老道:“素昧平生,只怕不妥。”

    张逸鹏忙道:“前辈务请光临寒舍,家母与晚辈从昨夜至今都在寻找东野兄,望前辈成全家母祈盼之心!”

    沈老道:“世兄不必客气,只要东野贤侄愿去,我们就叨扰一夜。”

    张逸鹏忙道:“东野兄,你可不能让家母失望啊,她和四姨一整天都在城里找你,我则晚上出来继续寻找,刚从三山街大功坊一带回来,总算老天有眼,给小弟无意撞到,你”东野焜受了感动,道:“蒙兄台一家厚爱,小弟感激不尽,这就随张兄去吧!”

    张逸鹏大喜,笑道:“回到家,我娘不知要如何高兴呢,各位,请。”

    到张家并不太远,不多会便到。

    张逸鹏兴冲冲敲门,一会门就开了,四姑提着盏风灯,埋怨道:“怎么这样晚回来,你娘好担心,咦,怎么有这么多人?”

    东野焜走上前来,行礼道:“见过四姨!”

    侯四姑一见是他,不禁大喜过望。

    “哎哟,是你呀!总算”她大叫出声。

    屋内侯三娘闻声出来,见是东野焜和三个陌生人,喜得她心花怒放,急步迎了上来,一把拉住东野焜:“哎哟,小祖宗,总算找到你啦,皇天有眼,佛祖显灵,快、快进屋坐!”

    众人喜滋滋进了客室,四姑连忙多点了几盏灯,一时灯火通明,大家相互引荐寒暄。之后,侯三娘问他们提着衣包欲何往,冯二狗把金龙令的事说了,说要随东野焜去五台山。

    三娘道:“各位可知金龙令是谁发出的?”

    二狗道:“不知道,集贤庄被毁,足见这金龙令已控制着可怕的力量,我们去五台山寻访如澄大师,顺便暂避一时。”

    三娘道:“京师有个金龙会,各位可知?”

    沈志武道:“老夫长住京师,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金龙会,不知是白道还是黑道?”

    三娘道:“金龙会乃相爷所创,拙夫就曾任金龙会会主,那是三年前的事,不料一年多后,拙夫忽然与家中断了书信,起初以为是患了疾,哪知两月后仍没有音讯。我正准备上京师探望,不料夜间突然有六个蒙面人来行凶,幸而我查觉得早,一发现有夜行人到,便与逸鹏四姑逃出家园,辗转于十多个县府之间,迭经追杀,总算逃掉了性命。我们三人改名换姓,找隐蔽处住下来,天天苦练武功。因我判断,拙夫定遭不测,否则有谁敢到张家撒野?我们一直躲了一年,才又潜到京师,好不容易碰到过去相识的王必胜,请他打听拙夫生死。足有三月余,才探知了一些消息,哪知却惊动了相府护卫堂的人,要追杀我们母子,线索就此中断。这使我明白了一点,光凭我们娘三个,无论如何斗不过金龙会和相爷府护卫堂,与其在此冒险,不如随各位离开京师,暂避一时。”

    冯二狗道:“好极好极,人多些壮胆。”

    牛安道:“就你怕死,没出息的东西!”

    侯三娘又道:“对不住东野大侠,我侯三娘有眼无珠,错把黄钟当瓦釜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前辈千万不要这般说”

    二狗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三娘把请东野焜当长随的事说了,二狗大笑不已,沈志武心想,这人深藏不露,真君子也,后辈中出此俊彦,实武林之福也。

    当晚四人便在三娘家就宿,一夜无事。

    秦玉雄回到京师的第二天下午,霍东家便来探望他,给他带了人参鹿茸之类的补药。

    霍瑞祥探问他腿上的伤势,他说已好得差不多了,请霍东家放心。

    霍东家兴奋地告诉他;“贤侄,你此次在集贤庄立了大功啦,相爷极为高兴,对你倍加赞扬,说你没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!”

    秦玉雄大悦,但装作平淡的样子道:“小侄到了集贤庄也没做什么呀,只把铁判官翁老儿宰了,这老鬼临死将手中判官笔掷出,小侄没防到这一着,给刺伤了腿,只好退在一边。”

    “哎,贤侄,正因为你宰了铁判官,所以才说你立了大功。据关爷他们还有相府里的高手说,集贤庄十大高手,铁判官是最扎手的一个。让贤侄打头阵时,并未料到他会第一个上场,因此为贤侄捏着把汗,哪知贤侄神功盖世,要不了几个回合就把老家伙打发了。听相爷说,这事还惊动了护卫堂的几位绝世高手,他们都说没想到铁判官会栽在贤侄手里,若是事先估计的话,贤侄只怕不是他的对手,因此对贤侄颇多赞语,据相爷说,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,金龙会自会主以下,三位祖师未称赞过一个人。贤侄,你想想,这不是很难得的么?”

    秦玉雄终于忍不住撑开了笑脸:“霍叔,这几位绝世高手是哪几位?”

    “这个愚叔就不知道了,愚叔是昨天在相府听相爷亲口说的。那几位高人身份特殊,一向不露面,贤侄也不必探听,管他是谁,贤侄只要忠于相爷,建功立业就成,你说对不对?”

    秦玉雄道:“霍叔说得是,知道不知道无关紧要,干好自己的事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霍瑞祥压低了嗓门道:“据愚叔听相爷的口气,对贤侄要有大大的赏赐!”

    秦玉雄喜不自禁问道:“什么赏赐?”

    “这个愚叔也不知道,相爷没说,不过愚叔看相爷那高兴的神情,只怕不是一般赏赐,贤侄大概会得到料想不到的殊荣呢!”

    秦玉雄听得心痒痒的,恨不得现在就去相府,好领受那份让众人艳羡的殊荣。

    “不会吧,愚侄也没干下多少事,相爷至多嘉勉几句,小侄也就感恩不尽了。”他言不由衷地说,但笑容还是忍不住挂在脸上。

    “贤侄不信就等着看好了,迟则三五天,快则一两天,准保有好消息!”

    “多亏霍叔的栽培,小侄纵有一份前程,也是霍叔为小侄铺好的路,小侄永生难忘!”

    “哎,说这些干什么,你我情同一家人,贤侄有了前程,愚叔倍感欣慰!”略顿,又道:

    “愚叔还要到钱庄理事,改日再来探望,这里有五千两银票,贤侄要什么就只管添置!”

    霍瑞祥把一厚迭银票放在几上,站起身来,秦玉雄亲自送到门口,等他上了车才转回来

    把一大迭银票数了数,喜滋滋叫绿荷收起四千六百两,自己揣着四张一百两的银票,还拿了两只人参,到小楼陈志鸣、陆望宿处。

    陈陆二人受伤不轻,但已好了大半,他把人参分给了两人,又把银票分给两人每人一百两,然后把伏正霆、梁公柏从楼上叫下来,一人给了一百两银票,说是当零钱花。

    他兴致勃勃地把霍东家说的话说了一遍,陈志鸣、陆望、伏正霆都极为高兴,只梁公柏平平淡淡,这使秦玉雄极为不满。

    他对梁公柏道:“梁兄,你为何不高兴?”

    梁公柏道:“铁判官翁梓是白道上响当当的英雄,这位前辈一生嫉恶如仇,行侠仗义,可却毁在你刀下,这又有什么可高兴的?”

    “咦,这是什么话?谁让他妄自称尊,不服从金龙令,我执行会中差务,莫非错了不成?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会错,错在我梁公柏自己,早知金龙会这般行事,我”

    伏正霆忙劝道:“梁老弟,这话不能说,武林中纷争从未停息过,谁是谁非殊难说得清楚,你我既然入会,自然服从会中调遣,至于是非对错,不用操心。至于双方争斗,死伤难免,这叫各为其主,梁兄要想开些才成。”

    陈志鸣道:“伏兄说得好,大丈夫要扬名立万千一番事业,就不能有妇人之仁。江湖霸业,凭武功决断。那天我们要是不敌,集贤庄也会把我们杀光,决不会手软。”

    陆望道:“可不是么?我们的人也死了好几个。集贤庄一战,要么金龙令天下扬名,要么为人所轻鄙,二者必居其一。金龙令今后要在江湖行走,没有威严谁会听你的!”

    秦玉雄道:“大家说得对极,江湖争胜,以武功决断,金龙令令到之处,只要服从,谁会把刀刃相向?以武压服,实不得已而为之。我们入了会,须知会规极严,相爷护卫堂的监察使无处不在,因此行事说话都要小心,以防祸从口出,各位要牢记才是。”

    梁公柏不服,还想说些什么,被伏正霆扯他衣角制止,遂不再作声。

    这时,仆役忽然来报,有个小姐造访。

    秦玉雄大喜,小声道:“莫非是紫星红梅来了?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!”便对仆役道:

    “快请到主楼客室,我随后就来了!”

    伏正霆道:“好事好事,快去迎接吧!”

    秦玉雄笑盈盈从小楼返回主楼,却见仆役引着一位小姐娉娉婷婷走来,一路东张西望,不禁一愣,这不像是紫星红梅哪,是谁呢?”

    “哟,副会主,不认识我了么?”小姐嫣然一笑“真是贵人多忘事哪!”

    来到近前,秦玉雄才认出是副总执刑使张媚红,心里不禁一惊,连忙行礼:

    “原来是副使玉驾光临,请恕在下失迎之罪!”

    张媚红笑道:“哦,总算还记得我呀,今日来看看副会主,伤势好了没有?”

    “多承副使关照,请进请进!”

    绿荷见来了女客,本有些奇怪,待看清是张媚红,心中不由一懔,连忙低头奉茶。

    “副会主这宅第幽静雅致,不愧称为雅庐,住在这里的主人,定然也是高雅之士了。”

    “承副使谬赞,在下凡夫俗子,怎敢称高雅之士。”秦玉雄嘴里应酬着,心里却十分纳闷,这位身份神秘的小姐,为何找上门来了呢?

    “此次秦兄在集贤庄立了头功,颇得护卫堂几位前辈嘉许,小妹也特来祝贺!”

    秦玉雄听她忽然改了称呼,心中又惊又喜,她既是护卫堂中要人,当知许多机密,若得她的青睐,护卫堂对自己就会加以关照。

    因道:“副使如此称呼在下,在下愧不敢当。集贤庄之役,在下未尽多少力”

    张媚红一笑:“秦兄不必谦让,你我就兄妹相称,这样说起话来方便些,以免一个副使、一个副会主,听起来就像是办公务一般,多无趣,秦兄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“是是,既如此,只好委屈副使了。”

    “护卫堂几位前辈要小妹转告秦兄,金龙令要叱咤江湖,还要有一番争战。时下江湖以少林武当华山等大门派为主,正探查金龙令来源,申言要为集贤庄复仇,所以金龙令要想号令江湖,不是一蹴而就的,秦兄任重而道远,要加倍努力才成呢,秦兄以为然否?”

    “是是,在下定当竭尽全力,为金龙令效命,望副使今后多多指教!”

    “怎么又副使副使的了,称我一声小妹不成么?说实话,这金龙会上上下下,无人敢对小妹无礼,也不敢与小妹平辈论交,你秦兄算是第二人,第一人是副监察史慕容星耀。你我他三人是金龙会最年青的首脑人物,下次我带他来看你,只要我们同舟共济,定能有番作为,秦兄你说是不是啊!”“是是,愚兄初入会中,对许多事都不知晓,请贤妹多加指点,愚兄感激不尽!”

    “秦兄这话可是真心的么?”

    “小兄此心,唯天可表!”

    “那好,小妹就不客气了。进入金龙会最最重要的是个‘忠’字,千万不能有二心。不瞒秦兄你说,护卫堂几位前辈,堪称当世无敌,谁要是有叛逆之心或是在会中想独树一帜,独断专行,不听指挥,那么他的下场就会很惨很惨,前任会主螳螂神拳张瑾,秦兄听说过么?”

    “没有,小兄从不知晓还有个前任会主。”秦玉雄装不知道,想听她多讲出些机密事。

    “张瑾成名多年,螳螂神拳已练到以气伤人的至高境界。相爷请人专程到山西太原府重金礼聘而来,就任金龙会会主年余之后,竟然以陈腐之见,说些什么黑白两道誓不两立、不能同流合污之类的蠢话,妄图改弦更张,另起炉灶,遂被护卫堂一位前辈处死,他纵有以气伤人的绝技,依然不是这位前辈的对手。秦兄该知道,胸怀大志者,不拘小节,为创建大功大业,则不择手段以达到目的为宗旨,这才是大智大勇!若斤斤计较什么白道黑道,在江湖上扬个小名儿就沾沾自喜,岂不是鼠目寸光的小人?相爷手创金龙会,难道要去江湖争霸争雄么?真是再愚蠢不过的小人之见。相爷在国中,只居万岁爷之下,手中权势岂是江湖霸主所能比拟的,因此秦兄要把目光放远些,今后的作为更大呢!小妹的话,秦兄懂了么?”

    “懂了懂了,贤妹一番话,愚兄顿开茅塞,前任会主那是咎由自取,小兄当引以为鉴!”

    张媚红嫣然一笑:“秦兄果是聪明人,一点就透,这样说话,彼此就心意相通了。”

    “贤妹胸襟开阔,目光远大,愚兄虽是须眉而不及远甚,今后愚兄若有危难,还请贤妹相助解危,愚兄将感激不尽!”

    “好说好说,你放心就是,秦兄若有危难,小妹决不袖手旁观。”

    秦玉雄满心欢喜,决心进一步试探,便道:“愚兄自入金龙会后,尽忠尽职,决不敢有丝毫疏忽,唯在相府与二总管鲁方、总教习麻雄较技时曾开罪了他二位,是以又得罪了大总管司徒前辈,只怕他们几位对小兄有了误解,难免对小兄有些微词,不知贤妹知此事否?”

    张媚红一笑:“金龙会中没有小妹不知道的事,你那日在相府锋芒毕露,自是开罪了他们三位。不过你放心,只要你忠心耿耿,护卫堂几位前辈就会另眼相看,有前辈们的呵护,谁也奈何不了秦兄。否则,得罪了大总管可不是闹着玩的。前任会主之所以丢了性命,与这位大总管多多少少有些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,愚兄受教了,多谢贤妹!”

    “还有,相爷已把仁勇堂交了给你,秦兄要尽快招兵买马,以充实堂中之力,这是刻不容缓的大事,否则秦兄孤掌难鸣,又怎能独挡一面?总不能干什么事都要请忠武堂助力,岂不被人小瞧了?长此下去,会中以忠武堂为先,仁勇堂派不上用场居后,对秦兄可是大大不利的啊,望秦兄多费些心思,越快越好,赶紧结纳四方豪客,以壮声威!”

    秦玉雄道:“小兄出道太晚,在江湖上并不识人,是以不能如愿以偿,但小兄定当千方百计招纳群雄,请贤妹放心就是!”张媚红点了点头:“小妹还有事,今日暂别,改天再来探访秦兄。”

    秦玉雄挽留不住,说要驾车相送,张媚红说她就是坐了车来的,不必麻烦。

    秦玉雄亲自将她送到大门口,果见一辆豪华马车停在门外,秦玉雄一直等她上车,才转回来。

    他迫不及待地把陈志鸣、陆望、伏正霆、梁公柏找了来,把张媚红说的话简要说了一遍,然后道:“有这位副总执刑使的关照,无疑就是得到了护卫堂的呵护,不啻有了道护身符,今后就不怕小人在相爷跟前进谗言,但最令小弟不安的是,仁勇堂高手太少,这次去集贤庄,又损了两名得力人物,若不再招纳些高手进门,又何以担当重任。因此请各位采商议,这是刻不容缓的大事,要怎样着手,还请各位出些主意,否则寝食难安矣!”

    陈志鸣道:“小弟与陆兄只有回杭州府去招请几位能人,但成与不成,不敢说定,只能尽力而为,午饭后就动身如何?”

    秦玉雄道:“好好好,只不知都是些什么人物,可否说来参详参详!”

    陈志鸣道:“莫干山有两位黑道高手,一叫刘良驹,一叫乔劲福,人称江南双鬼,名头不下于恶头陀、魔手秀士,只要找到他们,由他们引荐,人就会多了。但小弟并不认识他们,只有请杭州黑道上的朋友引荐,设法找到他们,看他们是否愿来效劳。若是愿意当然最好,若是不愿,也可以请他们帮忙引荐别人。”

    “好好,去试试看吧!”

    “但这两人身份颇高,去见他们就得奉送重礼,等闲之物不在他们眼下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里只有两颗珠子,那就拿去吧!”

    “还要二千两银票,以示诚意。”

    “这要是送了礼他不来又如何?”

    “这个,小弟也无把握。”

    伏正霆道:“不妥不妥,这样请来的人岂肯俯首低头,任你指挥?他若呆得腻了,什么时候提起脚来走人,你难道还去追杀他?而且这事让护卫堂知道了,对我们也不利。”

    秦玉雄道:“伏兄说得对,可是除了这办法之外,也无别的办法呀!”

    “办法是有的,就看老弟能不能到相府去拿到一件东西,有了这东西,事情好办得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相府有什么东西能招兵买马?”

    “金龙令!”

    “金龙令?啊哟,伏兄,这”“有了金龙令,江南二鬼和其他什么人见令就得服从,否则集贤庄就是榜样!”

    “可是,伏兄,他要是不听,我们该怎么办?莫非当场把他们宰了?”

    “不错,我们只能这么做。他要是服从了金龙令,就会老老实实俯首听命,也不敢任意逃走。所以我以为,秦兄该到相府去讨取一枚金龙令,然后我们大家一起动身去招兵买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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