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甘露’琴依足‘楚云流派’制琴之法,音色甜润,一串滑音抚过,如水凝冰珠淌过稠蜜,冰心清透,甘味入喉倘是由琴识人,‘洑洄’多变,‘玉石’深静,而‘甘露’清甜,三张琴皆出于她,三张琴皆是她,说到底,她不仅双面,还是三面人,甚至尚是四面、五面、六面、无数面
然每一面,皆有琴心。
他鼓她所制之琴,皆能触及那包含在其中的心。
他心弦仿佛被拨弄了,细细颤动,被琴音环在一个深且宁谧之地,他想着那个鹅蛋脸姑娘,指下之曲忽地一转迷离,甘甜似揉微苦,他尚不及钻研最后是何滋味,有人将脸贴上他的背,一双胳臂由身后缠了来,抱住他的腰!
他一凛,双手平贴琴面,琴音骤止。
“三公子当真对我无意吗?”
柔润女嗓带轻怨,气息渗透层层衣料,他背央不禁泛麻,身背更因那贴靠挺得笔直,周身紧。
“为什么?难道我生得还不够好看?你尚未眼盲前,咱们便相识了,你觉得我不好看吗?呵你知不知道,这两、三年我变得不一祥了?三公子,我是大姑娘家了!还有啊,明儿个我再送你回去,你说好不”
半认真、半调笑的话音甫落,女子突地压上他薄秀的背,原搂抱他腰际的双臂改而揽着他的颈部,那人整个从身后攀上他,脸贴在他耳侧。
他倏地起身。
心里兴起一股严重不洁感,那让他胸中烦闷欲呕,层层晕圈在脑中荡开。
胸臆鼓火,肚腹鼓火,无形炎浆往丹田而下,欺他胯下最最之处。
愈是如此迫他,他愈是逆鳞难抚。
心知必是琴上有异,才使他落入如此境地。
“一张什么破琴的,就能把你拐了吗?”
微微鼓鸣的耳中响起姑娘家略嘶哑却气急败坏的质问,他竟觉想笑。
忽地心思一转,想到那混帐姑娘亲他、抱他,对他这个主子所有大不敬的举止,她亦是迫他、轻薄他,但他
他因何分辨不出是喜欢抑或厌恶?
若不觉厌恶,那、那便是喜欢了吗?
脑海再次掀浪,强浪打得他几难立定。
举袖扶着舱壁再次坐下时,他思绪已稳...